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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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羊】野生蔷薇 (十八)

搞一搞坏花花



开什么玩笑,李阳朔的精神梳理只有他解空青能做,万花的哨向科是最专业的,而他是老师最杰出的学生。倘若万花这边都没有办法解决李阳朔的问题,叶家怎么可能会有?

解空青定了定神,方才勉强开口道:“李阳朔……”

“阳朔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叶瑾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这个令他厌恶至极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似笑非笑,“你认为我在虚张声势?你脆弱的自尊心这么难以接受自己不被需要的现实么?”

不可能,他绝对是在胡诌。

但解空青无法在叶瑾的脸上找到任何能支撑这一想法的证据,他神情自若,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解空青完全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异样。

“我可不是能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应召女郎,我去哪里并不由你决定,”他越发恼火,不仅是为叶瑾的态度,还有他如今万事不顺的尴尬境地,“方露生想要杨萩?他也配?那是我的哨兵,别想带走他。”

这话让叶瑾微微眯起了眼:“注意你的言辞,解空青,不要太高看自己,我承认你的能力不错,但也仅限于此,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非你不可。”他不再干站着和解空青闲扯,转身径直离开,而跟在他身后的李阳朔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这麻烦透顶的向导。

无边的焦躁笼罩着解空青。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每一件都是如此,他既无法处理杨萩,也无法阻止叶瑾,接二连三的状况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为向导的解空青能够轻而易举地破坏一个人的精神,也能够随手修好它,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洗脑杨萩。鉴于杨萩的精神力强于寻常哨兵,那也许会花上他一些时间,但也不至于非常棘手,他总会成功的,就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那样。

区区小事,怎么难得住他?

可解空青不想那么做,良心发现,或者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理由在心底作祟,令他在面对杨萩一片狼藉的身体时终究没有办法再下手去摧毁他已然支离破碎的精神。

“也许我的确应该那样做。”

只有将杨萩握在手心里,才能打消叶瑾和方露生的念头,唯有彻底的结合才能令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的猎物,不是谁都能觊觎。

因为他的失误,他的猎物将被带到另一个向导的眼前去,方露生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一个很适合作为他精神食粮的哨兵?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就恶心得无以复加。

尽管解空青脑海中一片混乱,但他到底还是下车了,无论如何总得想办法阻止叶瑾带走杨萩。他现在的状况八成还无法下地,叶瑾总不可能架着他去赴宴,至少用这个理由先把人留下,其余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绝不会让方露生染指他的猎物。

方才出车库,解空青便看见叶家那一打原本守在别墅外当门神的哨兵们在门口罚站似的齐刷刷站成一排,而叶瑾瞪视这一排门神,脸色不大好看。不详的预感蓦得升起,解空青与叶瑾对视一眼,后者紧锁的眉头本该令他欢愉,但一想到叶瑾不快的缘由八成和杨萩有关,他就全然无法乐观起来。

果然,叶瑾一张嘴便应了他的担忧:“杨萩不见了。”

 

哨兵与向导之间的结合应当是什么样的?杨萩很少思考这个问题,一来这牵扯到一些令他感到羞涩的……不可描述的内容;二来在薛云苓去世之后他对此始终心存迷茫。向导与哨兵之间这种终生制的结合会带来太多无法预料的后果,可作为一个哨兵他却又不得不与向导结合——哪怕只是为了活下去。

这位他命中注定的向导应当是如何模样呢?若是和自己这种难以与向导进行精神链接的哨兵也拥有高到足以结合的共鸣率,那应当是一位具有包容心的、性情温和的人吧?她也许貌不惊人,也许美若天仙……这必然会出现在他生命里的神秘角色曾令他遐想。

可惜这一切毫无意义的梦最终都碎在了一个与性情温和完全不沾边的人手上。

风有些大,杨萩不得不按住帽子好让它安分地待在自己头上,扑面而来的海风嗅起来有股腥咸的气味,让他不由自主地怀念华山之上甘甜的山泉——他最近怀念纯阳观的频率有些太高了,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他疲惫不堪,他就像个渴望母亲怀抱的幼童,渴望着回到养育他的、于他而言绝对安全的地方。

此刻并不是饭点,本就店面不大又远离市区的小店里更没有多少食客,仅有的三五个闲人坐在各自的桌前享受着并不太美味的餐点。杨萩拿筷子戳了戳于他而言腥得全然无法下口的生蚝,提不起丝毫食欲。

“地址。”

熄屏的手机骤然亮起,一条消息呈在屏幕中央,杨萩划开手机,按照对方的要求老实地发去定位。

“好。”对方只回了一个字,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关上手机,杨萩向后靠在椅背上,捂着脸长出一口气,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他一边抽气,一边低声地笑着。

总算能够回去了,解空青再如何也不至于将他硬从纯阳观掳走,他若是有那个本事,就不会被叶瑾胁迫了。至于叶少爷与喻承泽签的那份协议……杨萩如今倒反而不大担心这事了,只要能回到华山,所有的问题自会迎刃而解。大不了在后山熬他们个十天半个月,届时他人在不在都两说,让叶瑾冲骨灰瓮发脾气去罢。

他醒来之后艰难地清理了身体,而后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可以说是爬着离开的叶宅。也许真如解空青所说他在纯阳观学到的东西和外边这些哨兵常见的技巧全然不同,他轻而易举地屏蔽了那些守在宅子外面的哨兵的五感,当他从他们面前踉跄着走过时他们的眼珠都没有转一下。以往杨萩总会用这个办法避开灵体,没想到竟还有会对人类使用的一天……并且效果奇佳。

解空青啊……杨萩的目光落在自己因暴行而留下淤痕的手腕上,心脏如同被人攥住般疼得厉害,他一旦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解空青是如何在自己身上烙下这些痕迹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他被碾碎的精神,纵然它们被向导小心翼翼地黏合成一整片,细看时却仍旧能够找到无法忽视的裂隙。

若活着必然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他情愿聆听着华山的风与月静静迷失在五感里。

 

即使隔着相当远,解空青仍旧一眼便辨认出了杨萩,他坐在一间露天小店里,穿着昨日两人一同去买的衣服……自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的衣服被解空青撕碎了而已。

身后叶瑾从车上下来,瞥一眼僵硬伫立着的解空青,不耐烦地催促:“你不是自诩他的向导?别傻站在这里。”叶少爷也不知是在发哪门子的脾气,若是平时解空青必然要和他吵上两句,可此刻解空青那张说惯了花言巧语的嘴却如上了锁般合得死紧。

一辆车停在小店旁,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高挑女人,在看到她的瞬间原本有气无力地瘫在座位上的杨萩立时起身迎向她。他的伤显然没有这么快就痊愈,走路的姿势僵硬得厉害,可这一切都掩饰不了他见到那女人时的喜悦,阻止不了他迈向她的步伐。

解空青感到毫无由来的恼火,他甩下正打算嘲讽他的叶瑾,疾步走向杨萩。

那是个向导,毫无疑问,他能够感觉到。

她是谁?是哪边的人?又和杨萩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的迫不及待?太多的问题挤在解空青的脑海中,他几乎无法思考,这有违常态的情况让他本就混乱的大脑拥挤不堪,几乎要炸裂了。

解空青恨不能飞起来,好跨过这条漫长得如同没有尽头的路径直飞到杨萩身边。

纵然杨萩背对着解空青,他敏锐的五感仍旧忠实地将脚步声与向导不稳的气息传递给了哨兵,他回过头看到解空青的一瞬间,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紧绷。

而后他别过了视线,目光竟连片刻都不肯在解空青身上停留。

向导缓缓停下了脚步,他呆愣地站在距离杨萩不到十米的地方,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杨萩的后心,恨不能用目光将他灼穿。忽然,一只手截断了他的视线,那黑衣女人向前一步,将杨萩挡在了身后。解空青的目光猛地转移到她身上,这女人脸上戴着墨镜,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而从她露出的下半张脸来看她的年龄至多不超过三十,也许比杨萩还年轻个两三岁。

杀意瞬间涌上心头,没有任何前奏,体型巨大的猛禽蓦地扑向那个胆敢阻扰他的女人,空中猎手巨大的利爪能够轻而易举地剖开她漂亮的皮囊,剥下她藏在血肉里的美人骨,而作为一个向导她可不像叶瑾那样有还手的机会。

杨萩是他的哨兵,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

痛。

解空青先是感到脑中一炸,而后才看见他的精神体,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本该撕开了黑衣女人脆弱脖颈的动物如烈日下的露水般消散在空中,而她仍旧立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化。

“我听说过你,”她说,“万花的解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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