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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晚上家里难得的只有陈清文一个人,怀星洲晚上给他发消息说不回来,叫他记得按时擦药,江曲则是学校有事情,不情不愿地从陈清文家里挪了窝,圆润地滚回了学校。
窗户外面漆黑一片,陈清文躺在床上,和天花板面面相觑,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索性重置,于是所有东西都被一股脑扔了出去,只留下一片空白。
这两天江曲和怀星洲轮着给他捏腰,腰已经不痛了,倒是后面,因为怀星洲不在他就偷懒,现在还没好全。
陈清文在床上翻了半宿,大冬天的折腾出满身热汗,方才偃旗息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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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梦见怀星洲和江曲,还有一别许久的皇竹草。
皇竹草将一颗巨大的脑袋搭在他的腿上,拱着他的手想要得到抚摸,厨房里怀星洲正做着晚饭,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江曲给他烤了一碟小饼干,就着烤盘端到他的面前,兴冲冲地要他尝一尝。
贪吃的皇竹草拿它毛绒绒的爪子去够烤盘,被陈清文捏住了爪子,于是可怜地咪了两声,试图萌混过关,可惜陈清文不吃它这一套,将这只毛绒动物锁在怀里,就着江曲的手吃了饼干。
而作为一个坚定的“饭前不可以吃小点心”派,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怀星洲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爆栗,然后没收了他们的饭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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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文在闹钟的嘶吼里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巴掌拍熄了喋喋不休的闹钟,而后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痴愣愣地坐了许久。
那是一个和真实无关的梦境,他心知肚明。
可是饼干的甜香似乎还在唇齿间未来得及散去,被敲打过的头顶还隐隐作痛。
但那只是一个梦,他想。
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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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星洲的飞机是上午,陈清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换衣服准备出门。
手机滴滴两声,是江曲给他发的消息,说给他带了早饭,他看了一眼时间,头大地回道:“一会儿我要送帮主去机场,可能来不及了。”
“那我陪你去吧,”江曲说,“马上就到,学长等我两分钟。”
但是你不是不喜欢怀星洲吗……这句话在陈清文心里转了一圈,到底没给摞到江曲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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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陈清文左手坐着江曲,右手坐着怀星洲,他俩似乎都不太想搭理对方,把车厢里一左一右分成两半,各自为政地沉默着。
陈清文捧着一杯温热的豆浆,满脑子都是昨夜梦里的饼干,实在是提不起多少食欲。
好在机场不算很远,不至于让陈清文溺死在这股沉默里。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多少生气,寒风卷过脸颊,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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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星洲与他告过别,又看了一眼江曲,两人目光相接,沉默半晌,到底还是生硬地互相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阴沉沉的天穹下怀星洲拉起行李箱,冲他笑了笑。
直觉告诉陈清文他这会儿是应该说点儿什么的。
如果一直止步不前,如果永远都在犹豫,如果只是把所有人都吊着,吊成一排整齐的风干老腊肉。
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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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文终于向前一步,抓住了怀星洲的手,他另一手拽着江曲,将两个人往跟前一拉,一个怀抱抱了一对。
“你们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他将头埋在人怀里,颤抖着声音闷闷地说。
可恶!真的逃不过一场818了!啊啊啊来吧!今年的年度818就由我陈清文贡献了!
“小孩儿才做选择题!大人的答案当然是全都要!”
陈清文声嘶力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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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人都被这一声震得往这边看来。
怀星洲和江曲都愣了一下,陈清文的胸腔中心脏狂跳,几乎要忍不住挣脱胸骨的束缚。
终于,江曲气鼓鼓地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啊啊,果然吧!我就知道!不过既然学长都这么说了……”
一只手温和地按在陈清文的头顶:“那么我们会陪你走到尽头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