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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生物钟唤醒的时泠和天花板对视半晌,他伸手去摸眼镜,却被某人按住了手。
手脚与他缠在一起的杨竹鹤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早安吻……”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一动不动,这不用早起的懒人居然还要时泠自取早安吻。
没戴眼镜看什么都模糊,时泠眯了眯眼,眼前的人竟微妙的和记忆中跳脱的少年重合了,他屏住呼吸,伸出手像是想摸一摸他,却又不知该将手放在哪里好,不尴不尬地悬着。
久不见他动作的杨竹鹤用尽全身力气将眼睛撑开一条缝,见他愣在那里,在心中叹息一声,而后主动凑了上去。
温热的肌肤贴在时泠的掌心中,他仰起头,脆弱的咽喉随之暴露出来,其上两枚尚未痊愈的齿印格外扎眼。
时泠几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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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温存总给他一种……其实他的那些毛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错觉,杨竹鹤想让他忽视,或者干脆就忘记他灵魂里那些脏污的部分。
但它们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苗头。
过度的爱意也好……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也好,当他注视着杨竹鹤颀长的脖颈时,想的并不是天鹅之类美好的事物,而是想要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印记,在每个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印满他的痕迹。
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时泠曾经被它熬干的灵魂被火一烧,潜伏在角落里的恶魔就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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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泠一把掀开杨竹鹤,戴上眼镜火急火燎地冲出卧室,门被他摔得震天响,杨竹鹤再迷糊也给震醒了。
他躺在床上,莫明其妙地摸了摸脸。
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怎么了?难道是男人早上都会有的生理现象吗?那也不至于啊,这有什么?大家都是身心健康的成年人嘛。
他正想着,时泠又开门进来了,他伸手一捞衣服,还没等杨竹鹤开口,就又关门出去了,动作之迅捷令人叹为观止。
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很明显了,杨竹鹤的大脑中后知后觉地敲起了警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时泠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为什么啊!他家是养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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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竹鹤一掀被子就冲了出去拧开浴室门,时泠换衣服换到一半,杨竹鹤撞了满眼肉色,立马抓紧时间用目光把人笔直的长腿舔了一圈,才正色道:“怎么啦怎么啦,害羞了吗?”
这场景说什么都不大合适,时泠才升起的危机感被他散了多半,心累地挥挥手:“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见好就收,杨竹鹤乖乖关上门,窝到沙发上等人出来。
时泠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愣了一会儿,烧透了的灵魂耗光了燃料,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言说的冷,他的指尖抹过手臂,摸到一串鸡皮疙瘩。
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也许应该更慢一点,就像自己先前想过的那样,再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和反悔的余地。
可被杨竹鹤带着跑了一路,离他原本的想法已经不知道偏差了多少,补救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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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的时泠出了浴室,就看见沙发上睡眼惺忪的杨竹鹤正打着哈欠,后者见他出来,冲他招了招手:“时泠时泠。”
时泠的脚步一顿,最终还是缓缓地走了过去。
“咳咳,本来是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的,”杨竹鹤示意他伸出手,“作为惊喜……之类的,你看这不是就快到你生日了吗。”
时泠默默注视着他,半晌,才伸出手。
“咦,才刚出被窝怎么手就冷了……你是不是有点气血虚?我晚上给你炖点儿什么补补?”杨竹鹤一只手握成了拳,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一边说,他一边将手放到时泠的掌心中,“唉,你看看你那么麻烦的人,也就我会这么哄着你了……”
他张开手,一对尤带体温的素圈戒指落在时泠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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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装饰的、简单的一对戒指,过于简单了,让人几乎无法联想到任何绮丽的事情。
但它们落在手心里的那一刹那,时泠心中狂啸的恶魔却发出了满足的喟叹——有什么比这种代表誓言的东西更能填满他的欲望呢?他想要遏制住它,可杨竹鹤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它食粮。
“咳,之前看到就、就买了,”杨竹鹤有些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知道你想……所以……”
我知道你想将我捆在身边,所以你就当这是一条锁链,我自愿与你灵魂相连……这样会让你好受一些吗?